从现代气候学上来看,我国东部与太平洋相邻,西南部又与印度洋相距不远,具有显着而广泛的季风现象,冬夏风向替换显着,而且这对一年中节气物候的周期性转换有侧重要的影响。风的流动会引起身体对冷暖的天分反应,在人们的知道中滋生了对时节替换的直接形象。事实上,古人很早就有观测季风现象的记载了。汉代《易纬通卦验》将四时风向与八节相关联,称为“八风”,“立春条风至,春分明庶风至,立夏清明风至,夏至景风至,立秋冷风至,秋分阊阖风至,立冬不周风至,冬至广莫风至”。寒食清明,正是春夏时节替换,天清景明之际,却也是“乍暖还寒最难将息”,人体甚是灵敏,忍不住愈发期望春花吐蕊,好把青山踏遍。所以这一番急切的心境,便在诗句中流淌出来。
“二十四番花信风”的说法,北宋后期诗文中渐多,但仍无具体所指,如《全宋诗》收北宋晏殊残句,云:“春寒欲尽复未尽,二十四番花信风”。南宋由于活动中心在江南的联络,逐步清楚为江南时序。南宋详尽《小酌》更有“禁烟时节燕初来,对此新晴釂一壶。二十四番花信了,不知更有峭寒无”之句,亦是对寒食之后,春风乍起场景的范而观之。南宋钱塘人何应龙《晓窗》云:“桃花落尽李花残,女伴相期看牡丹。二十四番花信后,晓窗犹带几分寒。”这一番风信吹得桃落李残,牡丹亦渐入观花期。这儿“二十四番花信”指一时的气候,兼带着花信渐起。关于这一点南宋周辉的《清波杂志》所述更详,其文云:“江南自初春至首夏,有二十四番花信风,梅花风最早,楝花风居后,”尔后,周辉自叙年少时曾与友人和《春词》一首,其间有“卷帘试约东君问,花信风来第几番”之句。
说到“第几番”,便勾起了“二十四番”的由来。宋人诗句中常以“一百五日”或“一百六日”与“二十四番”对举,如北宋江西人徐俯有“一百五日寒食雨,二十四番花信风”之语。南宋楼钥《山行》“一百五日麦秋冷,二十四番花信风。”元释善住《遣兴五首》其四则曰:“一百六日寒食雨,二十四番花信风”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分二十四节气,七十二物候,由冬至之后核算,“一百五日”或“一百六日”正是寒食或清明,二十四候恰是清明终究一候。由此,我们可以有这样一个形象,此时“二十四番花信风”还只是个笼统的概念,所指的大体是人们对初春一段特别气候、物候改动的整体形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