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羲之《题卫夫人〈笔阵图〉后》中有一段书论说得十分了解,可作为王羲之学北碑的直接文献根据:
予少学卫夫人书;将谓大能。及渡江北游名山,见李斯、曹喜书;又之许下,见钟繇、梁鹄书;又之洛下,见蔡邕《石经》三体书;又于从兄洽处,见张昶《华岳碑》,始知学卫夫人书徒费年月耳。遂改本师,仍于众碑学习焉。
它的确是王羲之学碑的一个重要根据,但不是悉数。但即使是如此了解的书论,我们读时或许仍然会忽略其间的一些关键词。最末一句中的“仍”字十分关键。我从前读这段书论时,也是忽忽而过,致使于将“仍”错当为“乃”。“乃”便是“所以”之意,而“仍”则完好是另一层意义,“仍”便是仍然。这句话意义便是见到这些碑文之后,所以改本师,仍然学碑。这便是说,他觉得只学卫夫人不行,还得学碑。此外,东晋和南朝书风,必定程度上连续了西晋和曹魏书风,也便是说,连续了北方书风。故作为大书法家的王羲之,受北碑书风之浸染,本便是常理之中的事。至于其学卫夫人,那不过是由于卫夫人与他朝夕相处,成为他的直接教员算了。这二者并不抵触。此外,王羲之写此书论时大约是53岁。晚年的他关于自己的书学是总结性言语,是比较全面和客观的,由此可见,王羲之终身中更多仍是学北碑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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