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廌指出秦观的文章“华而气古”“事备而意高”“质重而简易”的特征,实践上也是衡量文章的重要判别,于今仍然有着实践意义。此书记载苏轼言辞作用二十余则,记载秦观论文十一则,占全书之半,从中可以领略到他们关于文艺与生活的观念与文学倾向,书中也不乏文人的生活轶事,具有名贵的文学价值。
意境淡远、新鲜天然的诗篇
钱锺书先生认为:“作品在作者地址的前史环境里发生,在他生活的实践里产根立脚,但是它反映这些情况和标明这个布景的办法可以有各色各样。”(《宋诗选注·序》)详细到李廌而言,他的诗作是他地址的社会环境和个人际遇的反映,因此,呈现在他的诗作中,有一起的生活印迹,当然,也有他的审美倾向。李廌现存的诗,约有二百八十一题(四百三十首)。这些诗大致分为纪游咏史和唱酬等方面。
李廌为了生计和宦途,奔波于大江南北,四处漂泊,在行旅进程中,智慧到各地的名胜古迹,这些反映在他的纪游诗中。如《见山冈诗》,诗云:
高岗胜虚阁,暮景澄寥廓。
遥潢浸广野,危峰柱碧落。
云过半山阴,蝉声落日薄。
勤勤学飞仙,海上寻黄鹤。
“潢”,积水池也。“危峰”,高大的山峰。全诗新鲜典雅,平朴天然,意境深远,反映出诗人淡远悠然的安静心境。又如《过具茨诸山适达嵩少》:
初逾千峰时,千峰各呈秀。
抵兹嵩高前,始觉众山陋。
恃此一柱力,天地敢分剖。
四维既张弛,穹壤托高厚。
卿云幂上国,秀色连楚薮。
众峰无耸峭,配此真培塿。
固将倍十百,何止吞八九。
余身一草木,乃欲擅去取。
出类复何言,聊贻涧滨叟。
具茨山,位于河南省中部禹州市与新郑市、新密市三市交界处。“四维”,此处指四方。“幂”,笼盖之意。“培塿”,小土山。“涧”,山间流水的沟道;“滨”,水边。这首诗,如同前诗,平朴浓艳,反映出李廌安静辽远的心境。在旅次中,李廌看到许多新鲜特别的现象,有感而发,如七绝组诗《从德麟自中庐游灵溪记事》:
其一
各执梅枝不执鞭,涉溪穿竹过林烟。
景纯梦里经行处,直到青溪古洞天。
其二
青溪翠碧泻琮琤,洞府犹传鬼谷名。
幸有六经堪送老,不思口舌慕从横。
其三
裂崖泉射便成溪,溪畔虚岩匹练垂。
玉溅珠跳千仞底,阴阴众木媚清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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