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代画家李衎：墨竹丹青绘传奇 元初画竹三大家之一

一、李衎其人

李衎，字仲宾，号息斋道人，晚年号醉车先生，元朝蓟丘（今北京市）人。元仁宗皇庆元年（1312 年），李衎任吏部尚书，拜集贤殿大学士、荣禄大夫。晚年他以疾辞官，寓居维扬（今江苏扬州），卒年七十五，追封蓟国公，谥文简。

李衎一生经历丰富，他从年少时可能历经诸多磨难，到后来在仕途上取得显著成就。在太常寺充当小吏的经历或许为他积累了一定的人生阅历。后在江浙行省左右司员外郎等职上，展现出卓越的才能，尤其是在江南任职达十年之久，对江南的风土人情有了深入了解。这不仅丰富了他的人生体验，也为他的艺术创作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灵感。

他的性情温和淳厚，人不见其喜愠之色，潜心于画，其画风亦较为平淡恬静。这种性格特点也反映在他的绘画作品中，使得他的画作给人一种宁静、淡雅的感觉。他的绘画得到帝王的赏识，曾奉诏图写嘉熙殿壁，并以著色竹画殿堂御屏，可见其绘画技艺在当时的高超水平。

二、绘画成就

（一）元初画竹三大家之一

李衎与赵孟頫、高克恭并称为元初画竹三大家，其画竹技艺在当时备受推崇。在元代画竹风气盛行的背景下，李衎以其精湛的画竹技艺脱颖而出。他的画竹风格独特，既具有深厚的传统功力，又注重师法自然。他曾遍游东南山川林薮，后使交趾，深入竹乡，对竹之形色情状辨析精到。这种对自然的深入观察和研究，使他的作品更加真实、生动。

（二）独特的绘画风格

李衎是水墨竹画的代表人物，他在画竹上创立了独特的风格，形神兼备。他将竹视为 “全德君子”，赋予竹以生命，追求一种蕴籍、自然、象征人物品德高洁的内在美。他的作品不是单纯地描绘竹的形态，而是通过竹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和志向。例如，他的《纡竹图》，以双钩法画出竹子，勾笔圆劲细韧，清新洒脱，竹叶敷以汁绿、石绿，部分叶片点缀石青、淡赭石，构成丰富错落的层次，充分表现纡竹凝霜覆雪、劲健峭拔的姿态。同时，他在作品中融入了自己对法理、法度的重视，以及在仕途上的经历与心境。

（三）传世作品众多

李衎的传世作品有《双勾竹图》《沐雨图》《四清图》《竹石大轴》等。《四清图》是李衎 65 岁所画，用笔沉着稳健，墨色淋漓清润，将各种竹子的姿态及竹子的新老枯荣都表现得十分真切。此图约在明代中期被分为两段，前半卷现藏美国，画慈竹、笙竹二丛，上有赵孟、元复初题跋。图中所画兰、竹、石、梧名 “四清”，意喻君子的高洁品性。《竹石图轴》为元代李衎所绘，绢本，设色。纵 185.5 厘米，横 153.7 厘米。藏故宫博物院。该幅图未署名款，钤印两方，已残缺，可见 “李”、“息” 字。诗塘有明代李东阳的小草题记，也为此画增色不少。图中竹以双勾填色而成，工整而有韵味，设色而又雅致，竹繁而不乱，表现了春天大自然中万物复苏、生机勃勃景色。这些作品充分展现了李衎的艺术成就，为后人学习和研究元代绘画提供了珍贵的资料。

三、理论贡献

（一）著《息斋竹谱》

李衎所著的《息斋竹谱》分为多个部分，对画竹进行了全面而深入的剖析。在这部著作中，他详细探讨了竹的结构品类，将不同地区的各类竹子的形态特征进行了细致的分类和描述。从竹子的竿、节、枝、叶等各个部分，分析其生长规律，让学习者能够清晰地了解竹子在自然环境中的生长状态。

对于画法，李衎更是不遗余力地进行阐述。他强调画竹需深入观察，初学者必须守法度，只有在掌握了基本的绘画规则之后，才能逐渐达到规矩绳墨之外的境界，切不可信笔涂抹。书中提到的 “五忌”，即冲天撞地、偏重偏轻、对节排竿、鼓架胜眼、前枝后叶，为画竹者提供了明确的规范。在画竹叶方面，他也提出了诸多禁忌，如粗忌似桃，细忌似柳，一忌孤生，二忌并立，三忌如叉，四忌如井，五忌如手指及似蜻蜓等，同时还强调了竹叶在不同状态下的表现，如翻正向背、转侧低昂、雨打风翻各有态度。此外，书中还指出画竹要合符自然形态，既要符合生活形象真实，又要具有艺术美，毫无玄虚之语，成为了古代画竹的重要专著。

（二）对后世的影响

李衎的理论和作品对后世画竹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。他的《息斋竹谱》为后来学习画竹者提供了宝贵的指南，成为了他们学习画竹的津梁。许多画家在学习画竹的过程中，都以《息斋竹谱》为重要的参考书籍，从中汲取营养，掌握画竹的技巧和方法。

在绘画风格方面，李衎追求蕴籍、自然、象征人物品德高洁的内在美，这种风格影响了后世众多画家。他们在画竹时，也注重赋予竹子以生命和情感，通过竹子来表达自己的志向和品德。同时，李衎对自然的深入观察和严谨的创作态度，也为后世画家树立了榜样。在 “逸笔草草” 文人画大盛的元代画坛，他的这种态度显得尤为难能可贵，促使后世画家更加注重对自然的观察和对绘画技法的磨练。

总之，李衎以其卓越的绘画成就和深刻的理论贡献，在元代画坛乃至中国绘画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，对后世画竹艺术的发展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。

四、书法成就

（一）传世小楷的独特魅力

李衎唯一传世的小楷作品《楷书张公艺传并赞卷》，现藏于宁波天一阁博物馆。此作品绢本楷书，尺寸为 42.1 厘米 ×113.1 厘米。这小楷看似横平竖直、规矩工整，但细细品味，却能发现其中蕴含着无尽的魅力。端庄之中不失灵逸，古朴之余富有新意，雅致恬然，细微之处尽显笔锋之妙。结字偶感绮丽，整体气息通畅，给人以耳目一新、赏心悦目之美感，不失为小楷精品。

（二）书法风格与特点

李衎的小楷笔画细而不弱，气韵生动，具有独特的艺术风格。其楷书端庄秀丽，笔法流畅，结构严谨，展现出深厚的传统功力。在书写《楷书张公艺传并赞卷》时，李衎将自己对书法的理解与感悟融入其中，使得这件作品不仅具有艺术价值，更成为研究元代书法的重要资料。

（三）在元代书法史上的地位

元代由于特殊的历史背景，书法成就虽不如唐宋时期，但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时代特点。李衎的书法与以赵孟頫、鲜于枢等为代表的书法家的平和稳健风格有所不同，个性突出、意态瑰奇。他的小楷作品《楷书张公艺传并赞卷》在元代书法中独树一帜，为元代书法增添了别样的风采。元朝文物流传至今较为稀少，而作为完整保存下来且有明确纪年的书法作品，《楷书张公艺传并赞卷》的珍罕性不言而喻。它不仅是李衎书法成就的代表，更是元代书法艺术的瑰宝。